天街小雨

透明

【石泓x谢晗】失乐园

所以,石泓救了婧,且救了谢晗吗。。感觉很棒

方小倚:

老情人水仙预警,嫌疑人x的献身预热贺文(贺的够重口的




石泓再见到谢晗时,谢晗已经成为了一个父亲。


而他作为谢晗儿子的家庭教师,教的是谢晗最看不起的数学。


 


“您好,我是石泓。”


“谢晗。”


谢晗还是喜欢穿宽宽的粗线毛衣,他比当年更瘦了些,只是即使时间再如琢如磨,他身上那种悲凉的灿烂,石泓一瞬间就捕捉得到。


就像是公主与豌豆,或者老烟鬼和鸦片?


谢晗没有认出石泓,毕竟当年谢晗举家迁往美国之前,他还叫林泓。


 


“贵公子的数学思维确实……恕我直言,很糟糕。”


谢晗小时候数学也不好,所以才会允许石泓这样一个只有数学好的榆木疙瘩成为他唯一的朋友——大多数时候,谢晗鄙夷弱者,排斥异类,但他还是要交数学作业的。


只是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像谢晗。畏畏缩缩地连话都讲不清楚,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谢晗已经可以背诵原本的《哈姆雷特》了。


 


“谢晗,我听不明白。”但很好听。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我听母亲读过就学了下来,但我能感受到他悲伤与缺憾的美。”谢晗揪着眉头用牙齿磕了磕食指的关节。


等石泓长到足够读懂《哈姆雷特》的年纪,他突然发现有些人对美的感知是天生的,是神教付的,他们对美的感知不需要媒介或常识的枷锁,他们自与美共存。


 


“那真的劳您多费心了,我家儿子……”说到这里时,谢晗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窘迫与愧疚,像是被揭穿了什么不得了的家丑。“我这个做父亲的虽然可以常常陪着她,但像数学这些世俗的东西,我真的不在行,不过我倒经常给他读诗,他也很喜欢听。”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谢晗。这种违和的烟火气,像是一种拙劣的表演似的。


“上帝把该给撒旦的乐园交还是最大的智慧。看得出来,您一定是个好的诗人。”


石泓嘴里的这些漂亮话,大概谢晗会觉得受用无比。


“多谢您。”


 


从那之后,石泓每周末风雨无阻地来到郊外这个人迹罕至的别墅。


谢晗家别墅的后门可以通往一座野山,总是雾气蒙蒙的,谢晗说这里离江近,气候友好得多。


“晓晓的进度比较慢,但总算是开始有些眉目了,照这样的进度,最起码及格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石泓接过谢晗手里的红茶,抿了抿,接着跟谢晗谈论课程的进度。


“有起色已经是万幸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就像是泡一杯好的红茶,即使嗜甜如我,我还是会保留一点的苦味在,然后多一点,再多一点。”


爆炸性的甜味在石泓舌尖褪去,而后是一阵腻到恶心的苦。


“只是我现在发现晓晓的数学成绩不尽人意,好像不只是他的数学知识的问题,晓晓的思维似乎都有些……”


“您但说无妨。”


“啊,不,我知道您是一个明事理的父亲,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概括晓晓这种情况,他的其他成绩呢?”


谢晗揪起眉头思考,他屈着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时不时用牙齿摩过关节的褶皱。


这个动作与石泓的记忆重叠。


他从小便如此,总是在得意之处刻意表现出一副为难。


“他其他成绩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文学方面比较突出,假期要是有空,我们还会在一起演演话剧,当然不是什么正规的演出,只是游戏一般。前天我们还演了他最喜欢的《失乐园》,就在这儿。”


可是晓晓一个月都没背出乘法表。


“看来大脑的区域分工是真的,我还一直怀疑只有对数学精通的我是少有的异类呢。”


“您可一点都不会显得无趣。对了,您知道吗,我年幼之时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与您的名字是一个字,只是姓不一样。他对数学亦是十分精通,只是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大概如您一般成为了出色的学者,那家伙沉默寡言些,不如您有趣,但……”


“什么?”


“没什么。”


“我觉得您平日里可以带着晓晓去爬爬山什么的,他对实际问题完全没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大概与父亲一起多探索,是有帮助的。”


“那大概得下周了,《规训与惩罚》我只读到一半,这周末我想把他读完。”


“您读书的效率真的很快。”


“下周您有兴趣一起来吗?”


“当然。”


石泓从别墅出来的时候荒山已经成了一个混沌般的怪物,伸着黑色的獠牙要没入夕阳的脖子。


他大概暂时还不能回家。


 


已经到了太阳落山后江边会起大风的季节,但唐川还是会来江边走走。


唐川十分怕冷,研究室里常年都保持在25度,友永教授总是说他一点都不像年轻人。


友永教授退休快十年了,可是他强制养成唐川在江边思考的习惯却一直没有变。那时候他一直坚持在江边路灯下的长椅上给唐川口述论文反馈。


其实友永老师不止是“金属魔术师”,他的生活倒真有一种透悟后的自在。


“一份招牌便当。”


站在远处便当店的背影很是熟悉,唐川一时却想不起来。


一身登山装,背包里还插着露出一截的拐杖,登山靴沾满了泥灰,略长的头发结成一缕一缕的。


“石泓?!”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便当店?喔,草薙跟他说起过嫌疑人的邻居是一个三流大学的数学教授,从两个月前搬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买便当。


警方怀疑这个失踪的养子其实是被他的养母靖子杀死的,可惜靖子的口供虽有疏漏,偏偏都不疼不痒。


那石泓在这其中吗?


 


“石泓?”


石泓看到唐川后没有辨认许久,即使路灯昏暗且经年未见,石泓也不可能将这个最合格的对手忘记。


“你是唐川。”


不然,他也不会自己送到他眼前。


 


“3月31号那天你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吗?”


石泓费力地从一堆草稿纸中整理出一片空地让唐川坐下。


“没有,大概那个时候我还没醒。”


在黑夜中思考虚幻与真实。


“你见过隔壁家的养子吗?”


“上下楼的时候,见过一两次。”


“他跟养母关系怎么样?”


“靖子小姐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喔?”


“我也是凭感觉,毕竟除了去买便当,我们实在没什么交集。”


 


“你那个老同学总是大晚上跑去打公共电话,这很不正常。”


“如果他无比正常,那才是不正常。”唐川嘴硬地避开草薙的发现。“你知道吗?他大学的时候被叫做达摩石神,公认的天才,大学毕业后进了一所三流大学,听说是家庭变故,也有说是为了避免条条框框,大概都是扯淡。总之,不要妄图揣测一个天才……尤其是他拒绝让你揣测或希望你揣测的时候。”


“很少见你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无实验定性。”


大概是唐川十分不安了。


 


“达摩石神,解答一道难题和设计一道难题,到底那个更难呢?”


 


“唐川,石泓来自首了。他说是他杀了靖子的养子,是因为他发现这个养子对靖子怀有不一样的感情,他不能容忍他借着养子的身份而时时对靖子怀有龌龊的想法,之前的恐吓信也是他寄的。”


“不对……”


“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动机、时间,甚至所有的细节……”


“不对,这里一定有问题,那个自行车和那堆没烧完的衣服呢?他是如何解释的?达摩石神在慌乱中把一切可能指正自己行踪的物证留在现场?但又没有指纹?”


“唐川你冷静点,你不能因为他是石泓……”


“草薙……当初你们是如何确定那具江边的尸体是靖子小姐的养子的?”


“是靠从靖子小姐家提取的养子的毛发与尸体比对,所以……等等,唐川,你不会是想说,那具尸体其实不是……”


“我没有证据……草薙,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废弃的山吗?”


“我记得离你们大学不远有一座野山,说起来那里其实是一片别墅区,后来由于市场不景气,地产商放弃了野山的开发,就一直荒着。”


“你们去那里找找……”


 


“草薙,找到什么了吗?”


“嗯……”


“大概是养子的尸体……”


“不……是很多孩子的尸体……”


 


谢晗从落地窗看到警车停在山脚下,而后他们抬着一个个黑色的尸袋下山,还有七七八八的木片。


谢晗脱掉睡衣,拿着半瓶红酒走近浴室。流水的声音盖过了门铃声,直到他清醒,吹干头发,坐在客厅等待敲门声。


“您好,我们是江滨警视厅的,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些情况,希望周边的居民能配合我们调查。”


“当然可以,有什么我可效劳的?”


“您见过这个人吗?”


看到石泓的脸时,谢晗瞳孔突然放大。


他觉得不安。


“您认识他?”


“这个人前段时间做了一阵子我儿子的数学家教。”


“多久之前呢?”


“两个月吧。”


“请问贵公子在吗?方便我们……问几个问题吗?”


谢晗觉得奇怪。不是被你们刚抬回去吗,顺利的话,这会可能已经在解剖台上了。


“他常年跟母亲生活,每年会有几个月回日本过假期,住了一阵子就回去了,需要我联系他母亲吗?或者,我可以代为协助警方?”


“那您描述一些这个人在您家当家教的过程吧……”


 


“对,那些孩子都是我埋在那里的,我爱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那……那些木片呢?他怎么说?”


唐川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他觉得自己被引入一个新的困局。


“他会用看过的书去区分这些孩子。或者说,他每看完一本书,便会结束一个孩子。”


“为什么?”


“童年阴影。”


“不……他在撒谎!”


“唐川,如果一个尸体可以推翻,但荒山上的一切证据都指向石泓,你……”


“草薙,一个人的童年阴影是累积式的,‘童年未完成愿望之魔咒’是贯穿人一生的,我大学时便认识石泓,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这个魔咒在他身上远没有如此的力量。”


“那他为什么……”


“他在保护着某个人。”


“你是说靖子?”


 


江边的黄昏越来越冷了,靖子下班之后唐川觉得自己的脚踝已经冰凉。


“荒山上找到的那些尸体都与您的养子年龄相仿。”唐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冷风吹的手指在点火时显得有些僵硬。“都是石泓杀的,石泓说,您的养子也是其中一个。警方认定是您养子的那具尸体,大致是石泓从这其中找出的最像您养子的,他应该也进入过您家里布置过毛发,深夜在公共电话亭,也是打给您。”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变态杀人狂,都是为了您。”


靖子握着裙摆,指节被风吹得发红。


“当然,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想,您可以默不作声地继续您的生活,毕竟石泓确实参与了杀死您的养子,这也正是他希望为您承担的。”


“作为他的朋友……我坦白地告诉您,警方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推翻达摩石神造就的难题,所以,我请求您,像他希望的一般,好好地生活。”


 


半夜三点,唐川接到草薙的电话,靖子自首了。


顺着电话线,他听到了石泓的歇斯底里,他说。


唐川,你错了!你们对真相一无所知!


 


谢晗在早餐时看到了案件的转播,他正为儿子“晓晓”的面包片上涂过奖。


“来,晓晓。”


小男孩脸上写满了惊恐,可是他还是伸出布满伤痕的手腕接过面包片。


“真乖。”


林泓,你什么时候如此自以为是了?


 


谢晗认出石泓时无比的不安,而后又觉得痛快。


他知道石泓一定会看穿他“过家家”的把戏,尝出红茶中腥稠得血臭,他甚至主动带着石泓去看他为那些“晓晓”们刻的碑。


石泓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他的记忆里哪有什么美好的存在?不洁的母亲,缺失的父亲,欺凌与孤立,背德与孤独。他最美妙的记忆大概是他终于把餐刀插入了母亲的胸口而后亲吻她,她终于只是他的母亲了,而他也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但是石泓对他来说,是噩梦之前他最愿意记起的起点,那么,就让他成为终点吧。


只是,石泓却称职地扮演起来家庭教师的角色,以让他父亲的角色显得真实。


即使每次来,都教授着不同的孩子,这在他眼里,似乎与谢晗看着不一样的书一样平常。


谢晗甚至沉溺在这样的生活里,有孩子,有一个有趣的家教先生。


可是他的书又要看完了。


谢晗,你看,不幸在你的血液里成了一种渴望。


 


只是在他物色好新的“晓晓”之前,“晓晓”就不见了。


那天在新闻上看到“养子失踪案”的现场,他一眼就认出来那具尸体就是那个,他已经为他刻好“规训与惩罚”的墓碑的“晓晓”。


石泓,你要做什么?


 


而后,警察便知道了石泓做的“一切”。


他曾看着石泓一个人上山,他以为石泓终于要给他一个结束了。他烧掉了所有的书和红茶,等待落幕,可是,等到的确实,最出色的数学头脑列出的一个完美的难题。


 


石泓在法庭上宣讲着他精心设计的悲伤告白,那个叫靖子的女人听得痛哭流涕。


石泓说,有时候,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某人的救赎。


 


谢晗放下手中的餐刀,小男孩惊恐地停下了小心翼翼的咀嚼。谢晗弯下腰打开男孩的脚链,拔掉他静脉的固定针管,贴好胶贴。


“晗晗,吃完之后就自己出去玩,钥匙在沙发背上。”




我从来都不想成为撒旦,可是如果撒旦可以引得上帝为救赎我堕入地狱,那我只好把失乐园让给他一半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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